多模态音乐疗法唤醒昏迷患者——用音乐“润色”ICU里的人文医学

用音乐唤醒昏迷患者，并不是影视剧中才有的温情桥段。日前，我院急诊医学部EICU通过多模态音乐疗愈，将一名车祸后持续昏迷患者成功唤醒，呈现了一幕“影视照进现实”。

38岁的张女士是一名舞蹈演员，数日前因车祸伤及头颈部导致晕厥，被120急诊转入我院EICU。入院后，张女士一直昏迷不醒，完善相关检查后被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脑外伤后综合征”。

急诊医学部主任李晓召给予患者生命支持和对症治疗，但未能取得预期效果。

在组织我院神经内科专家进行会诊后，李晓召随即改变治疗方案，在常规治疗基础上加入音乐疗法，同时指导家属给予“话疗”，通过有针对性的“声音”刺激成功将病人唤醒。

效果出乎意料，但绝非偶然。

李晓召介绍，多模态音乐疗法是一种非侵入性治疗手段，它将音乐与医疗、心理等领域相结合，通过音乐的各种形式来促进个体的身心健康，既经济安全，又简便易行。国内外已有大量研究证明，多模态音乐疗法能够显著改善肿瘤、抑郁症、阿尔兹海默症、术后等患者的焦虑、睡眠质量及心理障碍等。

在国内，多模态音乐疗法不仅被用于精神卫生领域，在老年医学、脑损伤、儿童康复、肿瘤治疗等多个领域也发挥着“疗愈”作用。

李晓召说，开展多模态音乐疗法不仅有效缓解病人在监护病房的紧张、焦虑与恐惧情绪，也为病人营造了舒缓、放松的就医环境，是人文医学理念在我院医疗实践中的生动体现。

今年9月，国家卫生健康委等四部门印发《医学人文关怀提升行动方案（2024-2027年）》。在营造人文关怀就医环境方面，文件提出，医疗卫生机构要为患者营造安全、便利、温馨、舒适的就医环境，要充分考虑重症监护室、抢救室、手术室等特殊单元的人文关怀工作。

河南省胸科医院积极响应文件要求，在EICU试点开展“重症医学+音乐疗愈”项目，通过引入音乐疗法，改善患者的心理状态，包括减轻疼痛、缓解焦虑、降低应激反应和改善情绪等，尤其是针对机械通气的患者，不仅提高患者的自信心，也减少了ICU综合征的发生。患者在接受专业治疗的同时，得到生理、心理的双重关怀，既提高了就医体验感，也促进了医患关系和谐共进，让医院不仅仅是治病救人的医疗场所，更是“健康所系、性命相托”的温馨港湾。

ICU解放集束化方案（A-F）是由重症医学会颁布的一套全面的循证指南，旨在评估、预防和管理重症患者在各个年龄段常见的身体、心理和认知症状（Society of Critical Care Medicine 2025）。该集束化方案的每一项都对应治疗管理的一个特定方面，其有效实施需要强大的跨学科协作，并根据患者个体需求调整干预措施（Dodds等人2023）。每天应用ICU解放集束化方案旨在提高生存率，减少谵妄和机械通气时间延长，缩短住院时间和ICU再入院率，并减轻住院带来的长期影响。

多模态音乐疗法（MT）在ICU中是一项具有潜在重大作用但尚未得到充分应用的康复疗法。音乐疗法是临床、基于证据，由专业训练的音乐治疗师（MT-BC）将音乐全面用于治疗，以实现个体化的医疗目标。在美国，音乐治疗师需完成多年培训过程（最低要求为学士学位及临床实习），并获得全国认证和州许可（如适用）才能从事音乐疗法工作（美国音乐治疗协会2025年）。现有文献表明，音乐疗法对ICU患者生命体征、焦虑和疼痛方面具有潜在影响，主要通过节律同步的方式实现（外部节律性刺激（如音乐节奏）与人体内部的生理节律（如心跳、呼吸）相互作用，逐渐趋于同步的过程）。对于接受机械通气的儿童和成人患者，心率都有显著降低，音乐疗法可促进生理稳定。音乐疗法还可能减轻重症患者自我报告的疼痛和焦虑，并改善重症儿童的舒适行为量表评分。

Modrykamien2023年提出，鉴于目前MT的目标和用途，可能增强ICU解放的集束化方案的效果。然而，MT的全面整合尚未得到充分探索。鉴于对开发非药物干预措施以预防ICU治疗期间引起的后遗症（这些后遗症可能会发展为重症监护后综合征，即PICS，对患者及其家属而言）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对MT的关注是适时的。儿科和成人临床医生必须了解MT的疗效，在临床中及时推荐应用和最大限度利用MT，可因其潜在的对身体、认知和社会心理的支持而获益。

本文阐述了如何优化MT的整合方式，以支持重症监护病房（ICU）解放方案的全部六个要素。这些要素是通过我们团队在约翰斯·霍普金斯医院针对不同年龄段实施MT治疗的真实经验中所阐述的。我们的团队由两名从事成人（作者1）和儿科（作者2）重症监护工作的MT认证专家、一名成人ICU重症医生（作者3）、以及一名儿科重症医生和麻醉师（作者4）组成。对于每个集束化方案，都提供了相关音乐治疗文献的简短摘要，以及交替出现的儿科（6岁）和成人（40岁）综合病例描述，展示了音乐治疗在患者生命历程中两个阶段的实际应用，这些患者具有相同的诊断和临床需求。在每个病例描述中，都强调了跨学科合作、患者偏好以及灵活运用音乐以支持临床效果。尽管这些病例描述很大程度上基于我们团队在ICU的工作经验，但为了保护患者隐私并突出多模态音乐治疗在不同年龄段患者中的作用变化，我们隐去了具体的患者信息。

图1 与ICU解放集束化方案相关的关键MT结局的整体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