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账单送到家里，我才发现老公买了架钢琴送给青梅的女儿

「现在这样最省事，双方用最小代价分开。」

「省心省力，心情好，内分泌都正常。」

助理露出「涨知识了」的表情，转身去忙剩下的事。

女儿依旧专注地练着琴。

自从我告诉她要离婚，她只是淡淡说了句「哦」。

没哭也没问。

现在我试着和她聊：

「虽然爸妈分开了，但我已经说了，他可以来看你。」

「前提是你要愿意。」

她弹完最后一个音，忽然问：

「妈妈，你为啥离婚？」

我顿了顿：

「大概是因为，失望攒够了吧。」

她笑了笑：

「我也是。」

12

签离婚协议那天，宋织也在场。

她倒挺像个体贴的帮手。

一直在旁边质问我，凭什么拿走这么多钱。

我忍不住笑了：

「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婚前资产。」

原本给女儿买的婚房，现在让我觉得恶心。

我让贺严把钱还给我。

他一时拿不出，想拿公司股票抵账。

我直接拒绝了。

他挺意外：

「这可比现金增值多了。」

我淡淡地回：

「那可说不准。」

「我只信到手的才算数。」

他没办法，只能到处借钱凑齐这笔款。

搞得自己焦头烂额，宋织却满脸轻松：

「严哥，这样也好，省得以后还有瓜葛。」

可能我眼花，贺严听了脸色更难看了。

搬出别墅那天，女儿坐副驾：

「妈，陈绵绵在后面。」

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那女孩正追着车跑，挥手好像想喊什么。

我停顿一秒，踩下油门迅速开走。

她终于停下，低着头站在路边，看起来挺委屈。

女儿欲言又止。

我盯着前方：

「觉得我太绝情？」

女儿摇头：

「觉得她有点惨。」

这世上心酸的人太多了。

可如果同情别人要让我自己难受，那我宁愿当个狠角色。

13

离婚后的生活节奏特别快。

女儿住校去了。

我全身心扑在新成立的影视音乐公司上。

专门给电影做原声配乐。

其实这行我早就想试了。

但以前总在帮贺严拉投资、跑资源，根本抽不开身。

现在总算把梦想落地了。

刚开始挺难的，毕竟是新手。

但熬了三个月连轴转，总算摸清了门路。

刚好有家合作方邀我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

我答应了，想着正好能认识些新资源。

结果刚到宴会厅门口，就碰上贺严和宋织。

贺严一脸意外：

「阿昭？找我有事？」

「今天不太方便，改天再聊……」

直接把我晾在原地。

听说最近贺严公司资金链紧张，到处填坑。

宋织倒是得偿所愿，终于和贺严扯了结婚证。

这时宋织立刻搂紧贺严的手臂，像在示威：

「许昭，注意下自己的位置。」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他俩真是绝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还没开口，贺严身后走出一人：

「许老师，这边！」

「您坐主桌，我带您入席。」

我微微一笑：

「谢谢。」

贺严回头一看，当场愣住：

「王总？」

「我是贺严，咱们合作过五年，您还有印象吗？」

「今年听说您不续约了，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费用方面有顾虑，我们可以谈……」

王总直接打断：

「听说你跟许老师离婚了？」

贺严下意识点头。

王总一脸莫名其妙：

「那不就结了？」

贺严彻底懵了，完全没搞懂状况。

满脸困惑。

「所以……我离婚跟您解约有啥关系？」

王总笑了：

「因为当初是看许老师的情面才跟你签的啊。」

「我，许老师的死忠粉。」

14

【贺严视角】

贺严呆呆望着许昭。

她一身合身的黑色长裙，从容走向主桌。

主桌近半的人站起来和她寒暄。

四周传来压低的议论：

「听说许老师要回归了。」

「正常，当年圈里多少大佬追她的作品，这资源断了太可惜。」

贺严这才意识到，他根本不了解许昭在音乐圈的分量。

他曾随口问过她有没有粉丝。

那时许昭笑着回：

「粉丝不算多，但……」

他记不清自己怎么接的了？

哦，想起来了。

他直接打断：

「没事，以后你就安心在家当太太。」

「我养你。」

现在才明白，她原本想说的是：

「粉丝不算多，但个个都有分量。」

贺严苦笑出声。

主桌坐的全是行业顶尖人物。

他以前和其中不少人都打过交道。

一直以为是自己能力强，受人青睐。

可现在看，那些人根本是给许昭面子才来捧场。

他真想扇自己一耳光。

和许昭离婚才三个月，公司接连丢掉大单。

眼下已是岌岌可危。

更糟的是，感情也没落着好。

婚后的宋织像换了个人，整天管东管西。

他花点钱，她就盘问半天，说这不该买那不划算。

可她自己花钱却毫不手软。

爱马仕新款，一口气扫五六个，光配货就砸上百万。

上万块一次的护理，隔天就去一趟。

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学许昭替他应酬。

可那些贵妇根本不买账，明嘲暗讽。

越被嫌弃，宋织越想讨好。

刷爆他的卡送贵妇们大牌护肤品、奢侈首饰，还说：

「礼到人心就到了，事自然好办。」

结果人家照收不误，背地里笑她土气、掉价。

连带他一起成了圈里的笑话。

贺严死死盯着许昭和晗妘。

对了，离婚后，女儿主动改回了许姓。

他几次想约女儿见面，都被她以忙为由推掉。

此刻，她正陪在许昭身旁，自信从容地和宾客交谈。

再看自己身后缩着的陈绵绵，只会堆着笑脸点头哈腰。

贺严心里猛地一沉。

宴会快结束时，他故意支开宋织，想和许昭说句话。

可根本靠不近，他被粉丝和记者挤来撞去，狼狈不堪。

许昭目光掠过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15

贺严觉得自己大概疯了。

许昭开启全球巡演，他每场都抢票追着看。

几乎跟着她飞遍世界各地。

许昭知道这事。

但她没拦着他。

贺严心里暗喜，觉得许昭多少有点动摇。

直到某场演出结束，他捧着花去后台想给她惊喜。

却听见许昭对助理说：

「别理他，钱烧光了自然就消停了。」

贺严气得浑身发抖。

宋织知道后，立刻哭闹不止，威胁要自杀逼他回来。

贺严没办法，只能连夜订机票回国。

不是真怕她死。

而是现在住的这栋别墅是他们最后的资产了。

以后缺钱周转，还得靠卖房撑一撑。

人死了再卖房，至少要亏三成。

他心里憋屈，想不通自己怎么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半夜，听着宋织粗重的呼吸声，他更烦躁了。

太多破事，早把宋织那点「气质」磨没了。

哪怕她曾经真是名门闺秀。

可现在，她连许昭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最开始，他照顾宋织是出于一点愧疚。

可时间一长，他忍不住拿她跟许昭对比。

宋织娇弱，许昭有主见。

宋织黏人，许昭疏离。

就连床上，许昭也总是面无表情。

不像宋织，总会发出撩人的喘息。

但现在……

看着离婚后依旧耀眼的许昭，他开始嫌宋织不够体面了。

16

巡演结束，许昭的生活依旧紧凑。

公司要管，女儿要照顾。

但她还是抽空去了音乐学院当客座教授。

贺严进不了她的公司大门。

却能悄悄去学院听她的公开课。

许昭语气温柔：

「……曲目不是越复杂越好，完成度太差反而会扣分……」

他怔怔望着她，她看起来过得不错，连眼角都带着光。

他不确定还能不能和许昭重新开始，但他想努力一次。

于是他开始频繁找机会联系女儿。

他高调地买了一台施坦威，直接送到女儿学校。

本以为孩子会感动得不行。

可女儿只淡淡看了眼，语气失落：

「你根本不知道我用的是三角琴还是立式琴吧？」

贺严这才明白，许昭给女儿买的那台，价格远超施坦威。

是他眼界太低。

是他亲手弄丢了最珍贵的东西。

17

贺严向宋织提了离婚。

可宋织不像体面的许昭。

她像疯了一样死抓着贺严不放。

后来发现贺严态度坚决，宋织忽然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你不让我好过，也别想自己安生！」

她直接向警方举报了贺严。

说当年他老公的车祸，是贺严花钱雇人制造的。

警方发了协查令，他只能四处躲藏。

只有贺严自己清楚，那年真的只是意外。

那份合同是兄弟拿下的。

说好利润五五分。

但当时贺严创业缺钱，压力巨大。

于是动了歪心思。

只要兄弟出点状况，合同自然就搁置了。

可他没料到司机操作失误，直接导致兄弟当场死亡。

走投无路准备自首前，他去看了许昭的独奏会。

她站在台上光芒四射。

还是那首《诺玛的回忆》。

许昭的演奏比过去更加动人。

没想到，宋织突然冲上舞台，手里攥着一瓶硫酸。

她对着许昭疯狂尖叫：

「你去死！」

许昭连眼神都没偏，镇定地继续弹奏。

贺严本能地往前冲，想替她挡下。

可几个安保迅速出现，专业地制服宋织并拖离现场。

台上只剩下冷静如初的许昭。

和呆立原地的贺严。

他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18

贺严和宋织被警察当场带走。

之后的事，都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宋织到处传许昭是第三者，还说她女儿性格扭曲，划坏了自己百万的钢琴。

可不到十分钟，许昭就甩出了证据。

是别墅里的监控视频。

连贺严都不知道房子里装了摄像头。

画面清清楚楚，是宋织自己拿刀划的钢琴，再栽赃给别人。

而陈绵绵，作为宋织的亲生女儿，也终于站出来开口：

「那时候我不敢讲真话，我怕我妈打我……」

「其实许阿姨对我挺好的……」

网络风向还没彻底发酵就彻底翻转。

许昭毫发无损。

宋织和贺严因故意毁坏财物和诬告，分别被判五年和十二年。

陈绵绵被送进了儿童福利机构。

在福利院门口，她站在那儿看了很久，好像在等谁来接她。

但她一直等的人，最终也没出现。

19

十二年后，贺严刑满释放。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宋织出狱后惹上混混，一条腿被打废，后来彻底没了音讯。

女儿早已出国深造，现在是国际知名的青年钢琴家。

许昭……

他鬼使神差地走回了音乐学院，心想她或许还在。

透过教室门缝，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十几年过去，她似乎一点没变，反而更显沉静从容。

下一秒，他僵在原地。

许昭对面坐着的，是已经长大的陈绵绵。

许昭正在教她弹一首极难的曲子。

课上完后，陈绵绵局促地开口：

「许阿姨……」

许昭语气平淡：

「叫许老师。」

两个称呼，界限清晰。

陈绵绵结结巴巴地感谢她的栽培，又反复为过去的事道歉。

许昭低头擦着琴键：

「你能成为我的学生，是你自己够优秀，不用谢任何人。」

「当年的事，错不在你，但我不一定要原谅。」

「你明白吗？」

贺严站在门外，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他原本还想再求许昭一次，试试能不能重来。

可现在，他彻底懂了。

错了就是错了。

失去的就是失去了。

他的阿昭，恩怨分明，从不回头。